近日,各大影院正在热映《宝葫芦的秘密》。英国《泰晤士报》评论说,由于这个“有魔法的植物”的问世,“米老鼠要小心了,唐老鸭也先站到一边吧”。
论及“宝葫芦”这个创意的天才性和原创性,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有魔法的植物”宝葫芦是民族的,又是可流行的。
再次,宝葫芦本身可以超脱于具体故事,成为一个创意平台,具有再开发和衍生的纵深。这点比米老鼠、唐老鸭、阿童木强,与机器猫有一比。一个民族的类似文化符号,如德国的魔笛、阿拉伯的魔毯等,往往都是由一部偶然的作品树立起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是需要天才的。
但是,什么事如果只有天才才能从事,那不是产业。光有天才,比如曹雪芹,产生的只是伟大的作品;而产业,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只有让中等智力的人也可以大量参与的事情,才可以产业化。从这个意义上,只有当一个产业不依赖天才而能正常发展时,它才算成熟。
而与国外相关产业造成差距的深层原因在于,我们的创意,偏离了创意本身的规律。偏向了事业而不是产业的规律。《宝葫芦的秘密》虽然在这方面算好的,但也仍然有着说教的痕迹。
举例来说,《宝葫芦的秘密》与《机器猫》中,都有一个变楼房的情节。《宝葫芦的秘密》讲的是王葆要献给学校一座房子,做科技室、图书馆。可是宝葫芦并没有变出来。王葆向宝葫芦质问,宝葫芦反问他:“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个情节很没趣,因为它陷入说理去了。
《机器猫》中,大雄把家里房子搬到森林中去,妈妈出门买菜离开了房子。大雄不知道,没等妈妈回来,就把房子变回了原处。妈妈买菜回来,不见了房子,迷了路。小孩子看到这里,其实并不关心逻辑(比如妈妈出门没发现路不一样吗?迷路以后最后结局如何?),只是感到有趣,觉得大雄干坏事了。
酷与说教,正好是一对矛盾。二者都要看场合,不是绝对的。当假大空充斥文化市场时,酷(相对价值)就会供不应求;而酷的供给过剩,文化市场就需要回归普遍价值。
记得一个细节,《天线宝宝》中,总是无聊地反复重复一句话:“宝宝烤面包、宝宝烤面包、宝宝烤面包……”但据我观察,群众中凡年龄在两岁以下者,对此莫不深感兴趣,观之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其实,米老鼠、唐老鸭、阿童木、机器猫,不过是给年龄稍大的一轮讲述的“宝宝烤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