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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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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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2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房客和房东
■马永灿
  房客是三口之家:夫妻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当时他们从村口走来时,一路引来不少惊异的目光。男的不但个头小,还瘦得让人怜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女的则瘸得厉害,走起路来身子一歪一歪吃力得很。当时,作为同样漂泊打工、客居他人屋檐下的我,见了这副阵势也不禁暗笑:像这样残次的身架也千里迢迢赶来,好像这里赚钞票有捡废纸那么容易。

  那些天,男的天天出去找工作,可总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家人陷入深深的忧愁中,小小租房里几乎没有一点儿声响。而隔壁房东家不时传出噼里啪啦搓麻将的声音。

  其实,房东父母何尝不沉浸在忧虑中。儿子当年放下书包时,一心想赚大钱,又是包养殖场,又是开服装店,结果老板没当成,反将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赔了个精光。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索性整天泡在麻将桌,靠二老每月400多元失土养老金过日子。他们真的已是日见衰老,夫妻俩是要面子的人,嘴上没多说什么,内心能不焦虑吗?

  没几天,男房客总算找到了工作,每天太阳一露脸就出门,日落西山时回家。他虽是满脸煤灰、一身汗渍,但从进门时对着女人、孩子的那脸憨笑里,不难读出他内心的滋润。不久,女的也做上了一份工作,是那种费时却没多少钱可赚的手工活,就是为电器配件穿线装配,本地人把这贬称为“念佛钱”。每天下班,男的顺便把材料驮回家,第二天将穿好的送出去。从此晚饭后,租房窗外就多了一道风景:那一男一女借着路灯光线,埋头穿装那些总也穿装不完的劳什子。

  本来,房客和房东各自按各自的方式生活,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影响谁。可是那一天,房客似乎有些心血来潮,竟与房东之间弄出点“碰撞”来。

  那天傍晚,我就轧出点苗头。租房里平时清汤寡水的,竟破天荒拎进一块不大不小的猪肉,还捎了一瓶白酒。房客钻进租房忙碌了一阵,便捏着几张钞票大步流星走进房东家,微笑着将钞票递给房东。出人意料的是,两人突然拉扯起来,瘦小的房客竟一下被推了个仰八叉。我的心骤然一紧,以为事情闹大了。然而,房客像没事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憨笑着向房东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便返身回租房。

  看到这里,我既感蹊跷,又多少有点为房客抱不平。于是走过去向房东小伙子探问:“什么事值得你动手?”房东脸露一分捉摸不透的表情,说:“哪里,是他自己失手跌跤的。说起来也是自讨没趣,付房租就付房租好了,还硬扯我去他那里吃饭。已经这个样子了,又难得买点好吃的。你说我一个年轻力壮的人,去沾他的便宜,这不是讽刺我吗?”

  “其实他也是好意,你倒不用想那么多的。”我说完这话,觉得也不便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房客一家像过节一样,酒足饭饱之后,尽情说笑嬉闹。男的还扯开尖细嗓子,唱出一段曲子来,听着还有些耳熟,是《秋菊打官司》里的那种味儿。而这边房东小伙子,把麻友一概拒之门外,独个儿坐在门边想心事。

  

  [作者简介]马永灿,原在绍兴钢铁厂工作,2001年企业破产后,举家回上虞老家,先后在机械、塑料制品等企业打工,现在一家餐饮企业做文秘宣传。已在《钱江晚报》、《百花园》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小说180余篇,部分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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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15 房客和房东 ■马永灿 2007-6-29 48256F32002924A6482573060003E8F5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