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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3版:新闻周刊·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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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1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母亲帮助公安抓儿子
■本报记者 陈洪标
  人口流动性的加强,以及管理上的难度增加,让一些心怀侥幸心理的疑犯冒险出逃,这给公安追捕不仅带来困难,同时也增加了破案的成本,每追捕一个逃犯平均经费至少在一两万元。然而,在永康,越来越多的在逃疑犯却选择了投案自首。“自投罗网”究竟是因为什么?请听听一位母亲的心里话——

  3月24日上午,我们来到了永康市古山镇橙鹿村,敲响了程家的大铁门,伴随着一阵凶狠的狗叫声,传出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谨慎。“程攀,是我。”听了古山镇派出所办案民警胡纯的回话,门打开了。

  儿子铤而走险犯案外逃

  程攀面对我们,眼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也不爱说话。但说起在两年前的那场群架斗殴,为什么要选择外逃,他不假思索地说:“全国这么大,不逃,还在家里等着你们来抓?我那些兄弟一碰到事情就逃到外面,风头过了,再回来。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当时,程攀这种侥幸心理让他酿成了大错。本来他那个案子有四个轻伤,包括他自己的耳朵也被砍伤了,如果当时他就到派出所投案自首,根据他的这种情节,不但在量刑上可以减轻,而且一般也不会被判实刑,很有可能是缓刑。但是这一逃,性质就变了,如果这次他不是投案自首而是作为逃犯被抓到的话,本来聚众斗殴罪的量刑是两三年,至少要加刑一倍。

  程攀向我们讲述他在在外逃的日子里,过的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他从老家逃到云南的一个小镇,先是帮人家看店,后来要他到派出所办暂住证,他只能偷偷地离开。就这样一路逃,每次被人欺负自己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报案。其他几个同伙都被抓起来了,自己哪里还敢回来,就连今年年三十,也不敢打电话。

  这样一天天熬着,到了今年3月16日,程攀说自己实在没办法了,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是他母亲接的,就是这个电话,程攀回头了。

  程攀母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程攀母亲在方岩风景区山脚下卖香烛,离村不远。不到5分钟,我们就看到了景区山脚下一排小店了,为了不影响程攀的母亲做生意,离小店还有一段距离,引入注目的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没穿警服的胡警官下来,站在车门边,笑着说给我一个体验干警办案的机会,告诉我程攀的母亲姓钱,那边第3间小店,让我想办法去把她请到车里来聊。胡纯笑着对我说:“允许你提我的名字,是名字。”

  我到程攀的母亲店里买了六瓶矿泉水。在她给我装水的时候,我低声告诉她,有一个叫胡纯的人在那边车上等她。她一听,就和隔壁店里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一脸热情地随我过去了。

  在车里,她知道我们的来意,很不好意思地说:“怎么不告诉我,大家为了我家小攀,我怎么好意思还收你们买矿泉水的钱。”

  关于她为什么要劝儿子回来自首的话题就这样开始了。

  刚开始我不相信民警

  “刚开始,其实我对派出所的人是有怨气的。我家院子里的那条狗就是用来不让别人进门的。”程攀的母亲看了一眼胡纯,开始掏心窝了。

  “两年前的7月份,我18岁的儿子夜里和一帮人打架,相互砍伤了好几个人。我是第2天才知道,正在我担心儿子伤得怎么样的时候,警车找上门来了,告诉我,如果有儿子的消息要我马上通知派出所,绝对不要做包庇或窝藏的傻事。”

  “我当时就有逆反心理,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儿子的影子,说什么包庇或窝藏,也不先告诉一声儿子受伤的情况严不严重,就知道抓人。心里越想越气,所以也没给好脸色看,做了一个上午的笔录,也让民警坐了一个上午的冷板凳,一杯水都没给倒。”

  “我是孩子他妈,凭什么要帮你们抓我儿子!等民警走了后,我立马到镇上去打听,问了一家家私人诊所,终于打听到了儿子的伤情,身体的其他没事,耳朵被砍伤了,缝好了以后,当晚就走了。”

  “这下我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回家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买了一条很凶的狗,主要是我担心那帮人晚上会找上门来报复,二是派出所的民警也不会就此罢休。”

  “没过几天,我担心的那帮人没找上门来,派出所倒是又来了。这一次,我门也没开,就让民警听了半个多小时的狗叫。后来那段时间,派出所又来了三次,不是我不开门,就是在外面干农活,他们让村里人来叫,我就是不回去。”

  “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派出所的又来敲门了,给我带来了一张关于我儿子的刑事拘留证,并告诉我现在已经成为网上通缉的在逃嫌犯。”

  “从我儿子出事起这整整一年时间里,儿子确实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我从心里千百个不愿意配合他们,他们要抓的是我儿子啊。”

  一定把儿子劝回来自首

  一直到去年7月27日,程攀母亲的这种想法才有所改变。

  “那天,派出所的民警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致在逃人员及其家属的公开信》和一张光盘,告诉我永康市公安局和检察院、法院刚发布了联合通告,只要我儿子能够投案自首按照规定可以从轻处理。那位副所长还说我有几次没开门,其实他们也知道我就在家里。家里有什么困难提出来,所里会给我提供帮助的。”

  “我发现这次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们既没开警车来,也没穿警服,说的话也都是为我儿子着想的。”

  “当时我脑子里很乱,等送走了他们之后,我赶紧把光盘放起来看。里面有一个自首案例,逃犯在外十年后和家人相见的感人画面,让我很感动。想到儿子,也不知道他逃在外面怎么样了。自从儿子被通缉,村里的人就开始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了,我开始有点相信了副所长说的话了。”

  “这种信任让我醒悟。我开始寻找儿子的下落,我托一个个在外地打工的做生意的亲戚和老乡打听。一直到今年3月份,终于发现了儿子的踪迹,我向派出所通报了消息,并保证一定把儿子劝回来自首,让他们给我个机会。”

  “在电话里,刚开始劝儿子回来投案自首,儿子也不敢回来,让我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天下没有这么好的美事。”

  “后来我一天一个电话,并用事实告诉他,我已经把他的地址告诉派出所了,如果真的要抓,早就把他抓起来了,还不是答应给你一个投案自首的机会。儿子终于在事实面前信服了。”

  3月15日,程攀从云南给派出所打电话投案自首,并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真情感化在逃疑犯自首

  “现在,儿子要走的法律程序,民警也都告诉我们了,我们心里也都有底了。我从心里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儿子这一辈子就完了。”程攀母亲激动地说。

  从去年7月27日,公安局把这封公开信亲自送到了123个本地籍在逃人员家属的手里,同时也寄往了143个外地籍在逃人员的家中。到12月份,短短四个月之内,受感化而从全国各地向永康警方自首的在逃犯罪嫌疑人共达36名。今年1月份到3月份,又有10名在逃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2006年永康市公安局“杀人与伤害致死案件破案率”为100%,在侦查破案与打击处理中,永康在全省县级市里排名第一。

  3月23日这天是程攀回家投案自首的第7天,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的程攀在家里等着接下去要走的法律程序。再过一段时间,公安局会直接向检察院提起公诉,用不了半年时间,案子就可以判下来了。根据他投案自首的情节和案情,判个缓刑还是有可能的。

  胡纯问程攀他心理压力是不是很大?他咬了咬嘴唇,说:“这几天我一直很紧张,心理压力是有点大。不过,我也想明白了,自己犯下的事,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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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新闻周刊·社会 00013 母亲帮助公安抓儿子 ■本报记者 陈洪标 2007-4-12 浙江日报000132007-04-1200019;浙江日报000132007-04-1200024;浙江日报000132007-04-1200005;浙江日报000132007-04-1200020;浙江日报000132007-04-1200021;浙江日报000132007-04-1200023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