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原中航总朱育理总经理曾经非常动情地说过,一个型号‘干掉’了我们4位‘部长’。可以说,我们付出的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的艰辛。我本人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更有幸和大家一起拿这个接力棒的最后一棒冲向了终点。”
台海演习的一幕让他记忆深刻
公开亮相后,刘高倬不禁感慨,歼-10飞机的研制经历了太多的沟沟坎坎,但现在看来都是值得的。
刘高倬是中国航空工业第一集团公司原党组书记、总经理,现为中国一航科技委第一主任、中国航空学会理事长。在他的带领下,七年间中国一航开发出了一大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实现了在军机、发动机、空空导弹上的三大跨越,完成了机载设备和系统的升级换代。
也是在他的领导下,中国一航自行研制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歼-10战斗机,并批量装备部队。
作为歼-10飞机项目的行政总指挥,刘高倬用里程碑来形容歼-10飞机的研制成功对中国航空工业的意义。他说,歼-10的研制缩短了我们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完成了从“望尘莫及”到“望其项背”的跨越。
有一幕,刘高倬至今记忆深刻。某次他受邀参观我军演习,演习中台湾方面的飞机在台海中线上面看到我方只有歼-8的时候,就越过中线晃悠晃悠飞了过来。当看见我方苏27起飞了,就乖乖地缩了回去。
“当时空军的同志告诉我,他们翘首以盼拥有自己的先进战斗机。那时我就想,一定要竭尽全力拿出我们自主知识产权的先进战斗机。”他说,“今天这个目标终于实现了。”
缘于当年小平同志的战略决策
在他看来,歼-10可以和当代最发达国家在役的主战机种相匹敌。“美国现在在役的主战机种是F16,歼-10比初期的F16要好得多。”他向记者简单评述了歼-10,“F16现在批量装备,我们的歼-10也批量装备;F16在不断改进,我们歼-10也在不断地改进。”
刘高倬回忆,当初开始研制时,我们的基础非常薄弱。很多技术我们国家没有,也缺乏对新一代飞机设计、制造、试飞等技术的开发和积累,有些甚至在概念上都需要重新建立。
“面对这样的形势,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开拓。”刘高倬说,“我们做出了超乎寻常的努力,我们挺住了,锲而不舍地坚持下来了。”
刘高倬记得很清楚,对于歼-10,曾经有人用近乎嘲笑的语气对他讲,“5分钱还想上长城!”刘高倬对此不以为然,“如果没有阿波罗计划,我们人类今天还在地球上。如果当初没有邓小平同志的战略决策,我们大概也不可能有今天令人骄傲的新型歼击机。”
歼-10的曲折还体现在“三滴油”故事中。首飞日期已定,而且报告已获中央领导批准。临近首飞时开了一个非常凝重的会议,会上有不少不同意见。最后目光落在了刘高倬身上,刘高倬决定首飞。
“但是,第二天下午再做发动机开车时,发现了三滴油,开了两次会找不到原因。”刘高倬顶着巨大压力决定暂缓首飞,“也许‘三滴油’不至于影响首飞,但是我们要干的是精品,必须精益求精,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
我们正在研发第四代
“什么叫做前人没做过的事?就是要面对生与死的考验、成与败的考验。”刘高倬用一个试飞故事诠释了其中的含义,“从录像上我们看见,首席试飞员同志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与屈建忠同志(中国一航试飞院负责人)抱头痛哭。我问他为什么与老屈抱头痛哭。他说当时天气不好,在上飞机的时候,看见屈建忠同志掉头抹眼泪,但假装没有看见,怕影响情绪。”
“谁都知道试飞事业是一个高风险的事业,这次迈出了这一步,油门一拉,飞机出去了,能不能回来?这就叫作生离死别。”歼-10首飞时,刘高倬的脑袋一片空白,现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试飞员的妻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强忍眼泪悄悄等候,“首飞终于成功了,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试飞员,这种发自肺腑、发自内心的宣泄,非常自然。”
歼-10终于获得了成功。这后面,中国一航副总工程师许德仍在与病魔作着顽强的抗争,歼-10试飞总师周自全因工作操劳奔波曾被医院下过病危通知,而中国一航成飞公司总经理杨宝树以及肖党生、袁承昌等人更因工作而忽略了身体,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2006年12月15日,美国新一代战机F35已经完成首次飞行。面对未来的激烈竞争,刘高倬告诉记者,现在歼-10已经形成系列化发展态势,在歼-10平台上后续机型已经展开了研制,“我们在做两件事,一个是歼-10飞机的进一步改进,利用这个平台把新的技术用上去。同时我们也在研发第四代,以适应保卫祖国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