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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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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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24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善良的冰岛人
■何如旦
  飞机载着我离开冰岛西南部的首都雷克雅维克的时候,正是冰岛秋天的早晨,透过舷窗,脚下是一片绿地,还有那姹紫嫣红的鲜花。由于时差的原因,似乎还在似梦非梦中。我们在冰岛仅逗留了一天半时间,但却十分强烈地感受到冰岛人的那颗善心,那颗热心。

  事情很小,一切似乎在梦中,但对我的顺利行程却至关重要。

  到达冰岛的下午,匆忙中将一只蓝色的旅行包遗失在机场出口处,待发现时,客车早已离开机场数十公里,地陪钱小姐一听包丢了,立即用手机联系机场,忙音,不断地忙音。在这进出几万人口的首都机场要找回一只包,无疑于大海捞针。包内的日用品、书籍及药品丢了也就罢了,可要命的是还有一叠机票,途中中转和回国的机票万一丢失,就意味着我无法随团同行并按时回国。尽管大伙不断地安慰我,但我却依然无法释然。

  汽车带着大家来到了火山蓝湖温泉。同伴们纷纷跳入火山口的温泉,一洗身上的疲乏,为了不使大伙儿扫兴,我故意装得没有一点心事与大伙儿同乐,大有“身在曹营心在汉”之感。

  晚餐时,我依然愁眉紧锁,同伴们劝我喝酒解乏,我摇头谢绝,默想心事。也许是由于旅途的疲乏加上焦虑和气温太低,晚十一时竟有点头晕,担心会血压升高,因为丢失的包内有治高血压的药。

  于是,我鼓足勇气向随行的导游寿先生直言相告,请他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血压。

  这是我第一次去国外高档医院看病,尽管离酒店只有20分钟的步行路程,事至今日,也只有做一回“阔佬”,乘着“奔的”前往医院。心中暗想,看病、配药至少得一二千元人民币以上的代价,谁让你丢包呢,为此事再后悔、自责,无异于与自己过不去。

  深夜的医院宁静而忙碌,年轻的女医生热情地与来自中国的客人握手,她在问清情况后,让我静候十分钟以便准确地测出血压。一会儿,自动血压计测出的血压是下压88,上压168。寿先生让医生给配药,那女医生说,这样的情况暂时不服药也没有关系,由于气温骤降加上旅途疲劳,间隙性血压偏高不会发生任何危险。如果开处方药,费用会有点多,这对于没有当地医疗保险的外籍人士而言不太划算。

  我们提出结算诊疗费,她笑着摇头,一头端庄秀美的金发随着左右摇动的脸不停地晃动着。她告诉我们,医院不开处方是不收任何费用的。她从插在大褂的口袋里伸出右手和我们握手道别,祝我们旅途平安。那如花的笑靥令人难忘,那笑容让我感到有点羞愧,因为刚接触她时我心中暗想,也许那微笑的背后是一只磨刀霍霍的宰客的女“白狼”。柔和的灯光指引下我们离开诊室,我们在医院走廊尽头,回头向她告别时,发现她还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目送着我们渐渐离去。

  那晚,由于惦记着包内的机票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餐时,我在餐厅遇到导游寿先生,他笑着告诉我,他在昨晚做梦时,梦见了我在机场丢失的包。我为他在梦中为我操心而深感不安,但我还是忧心忡忡地告诉他所有的机票都在这包内。“真的吗?”寿先生的笑容顿收,当他确认此事后也有点急了,他知道,丢包事小,丢机票麻烦就大了。他顾不上吃早饭,赶紧用手机与机场联系,几经周折,机场警察署来电告之,确有一只深蓝色的旅行包遗忘在机场,这只包现在编号为8758号。

  从未到过冰岛的寿先生虽然很想随同我们去欣赏神奇的山川景物,但尚未看到包内的机票,多少有点不放心,还是放弃了随我们去火山口美欧断裂分界层游玩的愿望,一人前往数十公里的机场。下午,我们到达美欧断裂分界层的时候,寿先生打来电话,说是已领取了丢失之包,并在包内找到了机票,请我放心。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这个编号为8758的包宽慰了一度不安的心灵。我的脑海深处闪过了许多亲切和陌生的人影,或许是游客、机场工作人员,或许是警察,他们都曾为这个素不相识的来自中国的客人这只失落的包操过心,费过力,我无从知道他们的名字。我走进这长长的由于火山爆发形成的峡谷,我想,人在大自然地壳的巨变中有些无奈,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真情虽不会如同火山爆发、岩浆喷射炽烈,但却能让人感到在寒意袭人的秋天是何等温暖。

  耳边呼呼吹来的秋风让人将脖子缩进衣领深处,天边一抹夕阳勾勒出群山金色的轮廓。

  我凝视着不远处的水边,有无数只野鸭在落日的余辉中互相交颈互相轻啄,依偎在石栏边、岩石上、水面中,享受着互相给予的甜蜜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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