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7月,美国成功试爆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人类由此进入核武器时代。参与研制的主力科学家奥本海姆以印度诗句表达了他的复杂心情:“我正变成死亡,世界的毁灭者。”
今天,有人预言,世界正步入第二个核时代。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巴拉迪最近指出,通过发展核武来保障国家安全正变得“时髦”,除了已公开拥有核武的9国之外,另有20至30个国家拥有在短期内制造核武器的能力。
人类携手遏制核扩散的卓越成果——《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生效已经36年,何以发展核武又在今日变成“时髦”?纵观世界格局变动与防扩散历史进程,可以看出以下三大原因。
首先,冷战的结束使世界安全格局发生重大变化,美国单极的绝对优势和单边主义的政策使一些与美敌对的国家感受到生存威胁,因此决意获得国家安全的终极保障——核武器。苏联解体后,美国突显单极优势,近来更以单边主义政策谋求绝对安全,甚至不惜颠覆别国政权,由此引起与其敌对的国家的恐慌,导致核武成为这些国家的“必需品”。
其次,188个国家加入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虽然标志着人类远离核武的自制和对集体安全的认同,但它并无强制力,对游离于其体系之外的国家也莫可奈何。1998年印度、巴基斯坦的成功“闯关”和以色列对核武的事实拥有,均已为国际社会所默认,客观上鼓励了更多的国家寻求核武。在这个问题上,美国的多重标准尤其为人诟病:对以色列,美国纵容;对印度,美国由制裁转为与之核合作;对伊朗,美国绝不容忍,以武力相威胁。
第三,《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明确要求有核国家停止军备竞赛,推动核裁军,但事实上个别核大国不断研发新型核武,甚至暗示必要时首先发动核打击,如此怎能令无核国家信服?
环顾今日世界,在东北亚,朝鲜进行了核试验,引起韩国、日本国内一片躁动,日本一些人称应公开讨论是否研制核武;在中东,伊朗尽管受到国际制裁的威胁,但仍坚持大力发展核计划,世界舆论担心一旦伊朗拥有核武,埃及、沙特、土耳其等也群起效仿。国际社会正面临多米诺“核”牌相继倒下的危险,而核武与恐怖主义的可能结合更使前途凶险莫测。对世界而言,个别核大国持续有效地裁减核武,放弃动辄以武力相威胁,认真公平地建设防扩散体系,是至关重要的。
二战结束后,曾有人问爱因斯坦,第三次世界大战会使用什么武器?爱因斯坦说:“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用什么武器,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战用的武器是石头。”暗示核战必然将人类打回蛮荒。这一回答,残酷而清醒。 王 恬
(人民日报供本报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