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结伴闯江湖

　　13日，吴山庙会已接近尾声，但是吴山广场上还是聚集了不少围观者，叫好声不断。在当中表演的，正是来自河南太康县的李超和他的父亲李德林。

　　父亲李德林67岁，一身黝黑，是个有四十多年“江湖经验”的老艺人。只见李师傅在地上放了三只灯泡，先用右脚踩牢两只灯泡，左脚又小心翼翼地蹬上另一只灯泡。稳稳当当地站在灯泡上以后，李师傅随即举起身旁的一辆自行车，仰起头用牙齿衔住了自行车的一只车轮，把自行车悬在空中。围观的群众被轻功踩灯泡、口衔自行车的功夫所折服，有人大声叫好鼓掌，有人开始往地上扔钱。

　　话说上场父子兵，李超的上场很有江湖中人的豪爽味道，他穿着红黑相间的武术服，双手抱拳，向着四面的围观群众喊道：“现在由我来为大家表演。各位看官觉得好的，扔个一块、两块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请不要离开，权当捧个人场。多谢了。”

　　比起父亲的技巧，李超的绝活几乎样样是硬功夫，甩鞭子、吞钢珠、口中喷火、喉顶钢筋，看得人提心吊胆又惊叹不已。他向人群展示了一颗直径十几厘米的钢珠，钢珠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李超把钢珠放进口里，用手一点一点地往里推，最后整个地吞进喉咙里，他张大空嘴巴向围观群众示意，人群一片惊呼。他接着又捡起一根又长又粗的铁条，一圈圈地勒住脖子，脸涨得通红，青筋突起，他拿起盛钱的盘子沿着围观人群绕场一圈，人们纷纷往盘子里扔钱，李超又走回场地中央，卸下铁条反复运气，终于扑地一下把钢珠从喉咙里吐了出来，围观的人群顿时松了一口气，鼓起掌来。

　　这一场表演下来，父子俩挣了约摸100块的“叫好钱”。

　　打工不如跑江湖

　　其实，李超不是从小就和父亲跑江湖的。虽然小时候和父亲学过一点功夫，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李超和同村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南下打工。在温州一家医疗用品厂里，李超干了两年，“每个月800块钱，不包吃住的，两年下来我也没攒多少钱，这一想，我还是跟我爹跑江湖好，自由啊，农忙的时候还能回家帮忙。”

　　20岁的李超从此跟随父亲李德林走南闯北地表演武术绝活，真正行走江湖。一个十几公斤重的大包是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里面放着的是表演用的铁条、空酒瓶、木棒、碗、钢珠等十几种道具，还有一本看起来很旧的大红色《中国交通地图册》，这对走南闯北的江湖艺人来说，大约是必备的吧。父子俩去过广州、福建、广西等等地方，对浙江的不少县市也了如指掌。

　　相比跑了40余年江湖的父亲还是一口浓重的河南话，李超已经说的一口流利普通话，连发型也颇为时尚。说起江湖上的事情，李超语气里兀自透出一股子底气来。“我和我爹走南闯北这些年，从来没遇见过抢劫的，只要看见我们随身带着的表演道具，就知道了我们是跑江湖的，身上有功夫。”前两年李超父子在绍兴柯桥的闹市区摆摊表演，听见有人喊“抢劫了，抢劫了”，一个男的在前面跑，一个妇女在后面追，“我想都没想，拔腿就追去了，”李超说周围没人敢追的，只有他追上去，把抢劫的堵在了一幢楼里，后来来了警察他就走了。“有功夫就有胆，”李超说到这里颇为得意。

　　家比江湖更有吸引力

　　有功夫在身当然比普通人潇洒，但是当功夫成为谋生手段时就没这么潇洒了。李超告诉记者，像这次来吴山庙会表演，是由同乡介绍的，所以他们在庙会上的所有表演收入，都要与这位同乡对半分成。父子俩9月底就到了杭州，不想吴山庙会管理非常严格，国庆期间人多，出于安全考虑像甩鞭子和口中喷火这类绝活表演被禁止了，结果父子俩又不得不先去萧山和绍兴柯桥一带的街头表演了几天。11日又来到吴山庙会，表演到15日庙会结束。

　　李超说，只要有地方举行像吴山庙会这样的活动，邀请他们，他和父亲就收拾包袱前往，在当地他们一般都是自行担负食宿和交通费用，找到便宜的地方住也是他们江湖生活的一部分。表演一结束，他们就离开当地，回家种地，并且随时等着奔赴下一个表演地。

　　显然，李超觉得“跑江湖”这碗饭并不好吃。他告诉记者，他练的绝活，都需要“很能吃苦”，也许掌握了一定的技巧，可以快速入门，但是吃苦练功是一定的。他的父亲李德林表演绝活已经40余年，可是李超说他不打算像他爹一样，终生靠跑江湖谋生。

　　李超的老家河南开封太康县，是个“盛产”江湖艺人的地方，但是现在真正跑江湖谋生的艺人日渐稀少。李超的一个哥哥在工厂打工，两个姐姐也开店做起了服装生意。记者问他还会表演多久的绝活，他笑呵呵地说，在老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不会跑一辈子的江湖，他想早点成家安定下来，过上平常人一样的稳定生活，也许可以找个公园之类的地方，长期固定下来为大家继续表演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