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目不识丁,却在官场中大红大紫。他的一些处世“妙招”不光存在那些书上,在我们这次调查访谈中,也有不少受调查者拿现实生活来印证并表示困惑,但有更多人用自己的实例,来反驳这些观点,认为“韦小宝”只是社会中的个别现象,永远成不了主流。
会拍马屁就有好处?
韦小宝眼见这位夫人极有权势,反正拍马屁不用本钱,随口便道:“教主有夫人相伴,寿与天齐才有趣味,否则过得一两百年,夫人归天,教主岂不寂寞得紧?”洪夫人一听,笑得花枝乱颤,洪教主也不禁手捻长须,点头微笑。
八面玲珑的人往往在社会中如鱼得水,有部分人认同这点。一位受调查者说了这么一件事,他们单位来了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工作上比她能干的不知有多少,可她蹦出来的话总能让领导开心。特别是老板把小孩带来时,她总是抢着第一个抱到手,跟老板太太的关系也搞得很熟。不久,她就出乎许多埋头工作的“大老爷”们意料,被派往美国培训去了。这位受调查者因此认为,“做人不能太死板。”
但是,在我们调查中,大多数人都对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表示看不起。一位受调查者说,他有个同事,平时大家在一起都很开心,感觉也很实在。有次因为某桩工作事故,他当面大包大揽,背后却去领导那里打小报告,把责任推给他人。不久领导自己口风不紧,说了出来。从此以后,大家见他就像陌生人一样,打个招呼而已。他无趣了半年多,辞职走了。这位受调查者说,八面玲珑,往往讨好了个别人,却得罪了大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会交际胜过会实干?
韦小宝初见吴三桂,听他说话中带着扬州口音,当下也加了几分扬州口音。吴三桂笑道:“韦爵爷是扬州人吗?”韦小宝道:“正是。”吴三桂笑道:“那就更加好了。小王原籍扬州高邮。咱们真正是一家人哪。”
一位受调查者说,自己在一家公司做销售主管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以前总想好好工作,前途领导会替自己着想,可升职总是落空。前不久,上头空出了一个职位,三选一。这次她实在耐不住了,准备硬着头皮找关系,现在已得知最高领导是自己姑妈朋友的爱人,准备走走这条路子看。她说,现代社会,我也知道靠关系、投机取巧不好,但不能不承认有些人靠它确实能事半功倍。
也有一位受调查者讲了自己相反的例子。他认为自己本领其实不错,但是在单位里跟一位领导的关系特别铁,难免经常在人前表现。那领导也喜欢把他在自己分管部门里调来调去。时间一长,人们只知他是“谁谁”的人,却忘了他其实也是干出不少成绩的。领导走了,他被新领导搁进了角落。“关系也害人”,这位受调查者说。更多人的看法则比较折衷,他们认为现代社会,关系很重要,但本质上要靠真本领。
能钻空子就得益?
陈近南对韦小宝道:“你如做了对不起大伙的事,我第一个就饶不得你。”韦小宝道:“师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心里却道:我自己就有点不放心。
“遇到绿灯赶快走、遇到黄灯抢着走、遇到红灯绕着走、没有路灯摸着走。”一位姓李的老板感慨,“太本分,太讲规则的人绝对不适合做生意。”
调查中,的确许多人认同投机取巧现象的存在,但他们大多认为,投机取巧只能短期受益,从长期看,往往得不偿失。一位受调查者说他自己本身也算是领导,像一些下属玩个小伎俩,有时也难免被蒙一下,但一旦知道真相,那从此就把你“看死了”,至少在他手里再无“翻身之日”。所以,他认为像“韦小宝”这样的投机取巧,其实也是风险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