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24日,阿加西宣布今年美网后退役。现在我们突然发现究竟那一场是告别赛还难以确定。首轮阿加西以3比1胜了罗马尼亚选手帕维尔。8月31日又对阵塞浦路斯小子巴格达蒂斯。但阿加西已经知道:告别的时候已经到来。
1992初见“圣杯”
1986年到2006年,阿加西21年从未缺席美网。期间桑普拉斯在肥胖与瘦身之间玩起了扑克,考瑞尔、张德培都进了网协成了官员,同时代的球员全都早早离开,36岁的安德烈·阿加西还在孤独地战斗着。是什么激励着他,在1999年完成“全满贯”之后继续像男人一样战斗?
这答案就跟《达芬奇密码》一样玄妙。那是一只圣杯。1992年的初夏,阿加西画了浓重眼线、涂了厚重睫毛膏的双眼忽然被电视屏幕吸引——“圣杯”出现了,画面中格拉芙正在享受胜利的荣耀。“她的眼睛是友善的,却也是神秘的,坚决的。”阿加西坦言,她有我需要的一切。
于是,温网开赛前,阿加西脱下黑高帮鞋,换下花里胡哨的T恤,规规矩矩地来到草场,他请他的经纪人联络她的经纪人,问她能否见上一面。“为什么?”显然格拉芙的经纪人对这个青年没什么好感。而当经纪人告诉格拉芙,阿加西想跟她谈论宗教,格拉芙请他转告阿加西的经纪人:对不起。
被拒之后的阿加西只剩一个机会:温网的惯例是,赛后都会安排冠军舞会,只要他夺得冠军就能名正言顺地邀请格拉芙共舞,虽然他根本不会跳舞。
事情完全在计划之中,格拉芙拿下了22个大满贯中的第11个,接着阿加西苦战5盘终于战胜了发球机器伊万尼塞维奇,获得个人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大满贯。男女冠军终于要碰面了!到了舞会现场,阿加西满脸胡子,格拉芙一袭白裙,跳舞吗?工作人员说:舞会取消了。这是阿加西第一次怀念温网的古老传统,他们一起照相,但格拉芙还是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
1999年全满贯“捧杯”
记忆被拉回到1999年1月26日,与澳网冠军擦肩,阿加西第一时间飞回了拉斯维加斯,结束与波姬小丝的婚姻关系。三年来,他爱情开花但事业陷入谷底,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爱情又亮起了红灯。终于,离婚之后,教练吉尔伯托说:“你有必要去见见她。”这个“她”就是格拉芙。阿加西满眼的失落,“我早就试过了。”
阿加西转战法网,29岁的他获得了终身至高的荣誉——四大满贯集齐了。阿加西觉得自己终于配得上格拉芙了。去往温布尔登的飞机上,他从点菜单上剪下一个谷仓和一块田地,做成生日卡,小心翼翼地卷好,系上丝带,请格拉芙的教练帮忙转交。太贴心、太甜蜜了,格拉芙总算没有再拒绝,一个月后,就在她职业生涯结束前的两天,阿加西终于获得了与“圣杯”亲密接触的机会。他们共进晚餐,之后又在海滩上尽情地奔跑,格拉芙发现这个男人与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乔治·迈克尔,U2和王子乐队,他们还有着相同的父亲——两个老头儿都是网球、拳击和足球的超级粉丝。
之后,格拉芙飞到拉斯维加斯去见阿加西的父亲。阿加西当时很紧张,当年他和波姬小丝的婚姻曾遭到老爸迈克的极力反对,迈克甚至在他们的婚礼上甩手走人。但格拉芙径直走上前去,拥抱了迈克,老头子瞬间被融化了。
蜕变绝世好男人
格拉芙这一个拥抱,不仅融化了迈克,更融化了隔在阿加西父子之间的冰川。当22岁的迈克还叫曼纽埃尔·阿加西的时候,怀揣着几个美元,就以伊朗奥运拳击手的身份移民美国。为了融入美国的主流社会,迈克培养每一个孩子打网球,最后四个孩子中只剩下小儿子安德烈这一个希望。
阿加西有着过人的天赋,但无休止的训练让青春期的他充满了叛逆的精神。故意把球打到对方牙齿上,用眼线膏在脸上涂十字架,指甲留到1英寸且涂成黑色。一次有电视直播的比赛中,他故意抹上粉红色的口红,他的行为让周围每个人感到不安。但当阿加西步入职业网坛,他的离经叛道为他带来了无尽的财富,麦迪逊大街爱死他的代言,佳能的广告片中,阿加西说:“形象就是一切。”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像后来的库娃一样,不需要一个冠军,就能财源滚滚。
但喧嚣背后,阿加西却很孤独。他去找心灵导师雷耶斯对话,去找牧师,去看心理医生,绕着拉斯维加斯霓虹灯装饰的街道,他开车整夜地打转,努力寻找“温情的上帝,慈爱的父亲,可靠的自己”。痛苦的时候,他甚至将点燃的火柴放进嘴里,没关系,总比麻木好。直到遇上格拉芙,他的生活才彻底改变。
在两个孩子出世后,他的事业奇迹般地回到顶点,2000年到2003年他竟三夺澳网冠军。在一双儿女的笑声里,他还感觉到了自己的童年。
在球场上,那个曾经满世界找同情的阿加西,也变得对观众感恩。2005年的美网,阿加西首轮过关后高兴得像个第一次见大场面的资格赛选手。“今年的澳网、法网我第一轮都出局了,这一次我必须坚持到底,这里的每一个球迷都用了他生命中的一天来看我比赛,我不能辜负他们。”那一届的美网,阿加西神奇地战斗到了最后,不管是半决赛逆转胜布雷克,还是决赛憾负费德勒,他都拥有全场最热烈的掌声。阿加西说,他已经从比赛中感受到了快乐。就算最后的战役瞬间结束,他也感到满意,因为他已经拥有了“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