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省第六监狱的一间会见室内,一身囚服的马惠明低头坐着。当记者说明来意后,他表示愿意把他的经历和教训告诫世人。
问题90%出在赌博上
记:为什么不愿面对过去?
马:一方面回忆是很痛苦的,另一方面……从出事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没有朋友了。
记:你的朋友都没来看你?
马:这也正常,为私利而结交朋友,结交了朋友又为了私利。这种朋友是没有真感情的。
记:来之前看了一些材料,说你曾经是一个好农民、好战士、好干部。
马:(先沉默)我的问题90%出在赌博上。第一次到澳门参赌,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给了我2000元港币作筹码,没想到第一次我就赢了1.3万元港币!那种刺激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记:后来呢?
马:以后出国考察、境外招商引资机会多了,每次出国出境,我都忍不住要到赌场过把瘾,而那些正愁找不到“报答”我的老板们便借赌博之名给我送钱。
记:你想过万一东窗事发吗?
马:一旦迷上赌博,不要说信念,就连自己有时也迷失了。
记:现在怎么看待那些送钱让你赌的人?
马:他们有着两张脸孔。在赌场上,他们是讲义气的哥们、兄弟;下了赌场,他们个个心怀鬼胎,拿着批条找我帮忙。
对话最后,记者问马惠明今后的打算。“今后?”他一下子愣住了,眼神茫然。“我已经赌光了一切,家庭、工作、自由……现在我最牵挂的是我的家人。”
只赢不输的奥秘
今年53岁的马惠明出生在余杭一个普通家庭,1970年,刚念初二的他来到当时的余杭县乔司公社插队当农民。他勤劳肯吃苦,是“大队里为数不多的年终有分红的下乡青年之一”。因为表现好,两年后马惠明应征入伍,成为一名海军战士。在部队6年时间里,马惠明也是一个好战士。1978年6月,马惠明退伍回到家乡,在余杭东风农药厂上班,不到一个月就被当时的余杭县财税局招干。因工作突出,1998年3月,马惠明以高票当选当时余杭市副市长。但是这样一匹“好马”却在赌场里迷途。
记者从检察机关了解到,马惠明受贿大部分是通过接受他人提供的赌资、拼赌分红等途径获取的。如2000年7月,马惠明与杭州某房地产老总陈某等人一起到澳门置地赌场赌博。当时,陈某赢了600多万元港币,送给马惠明5枚10万元港币的现金筹码,马惠明当即将这些筹码换成现金。
检察机关称,马惠明参赌只赢不输,奥秘在于他独特的赌博四“招数”上:其一,马自己不用动手,在赌场上跟着某一老板,而这一老板将赢得的筹码当成礼品送给马,由他自己直接将筹码换成现金;其二,由某一老板出赌资,马自己当“操手”,输了了事,赢了全归马所有;其三,在赌场与几个老板“拼赌”,赌资照样由拼赌的老板出,马坐收其成:输了由老板承担,赢了按股分红;其四,马在得知某老板要去境外赌博后要求“拼赌”,而马并不亲自去,方式同上。
如此受贿敛财,让马惠明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大“赚”近300万元。
马惠明从一个“好农民、好战士、好干部”蜕变成一个腐败分子,教训无疑是十分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