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这次个例调查,走出赵继英那个小屋时,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外来人员要在城市落户的坚韧信念,以及这种奋斗过程和结果的脆弱。
8年前,当赵继英和她的丈夫从河南老家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杭州那一刻,他们就持有扎根落户的坚定信念,这种信念尤其强烈地表现在他们对下一代的培养上。即使这次他们又因为大火“一夜回到8年前”,他们也向我表示,从未有过回乡算了的念头。而外来人员在城市越来越受到关爱的人文环境,也支持了他们的这种意念。
但是,他们用超出这个城市大多数人的意志和艰辛,在8年里一点一滴积累起的一个“家”,在一次不大不小的火灾中,就几乎化为灰烬。打工-积累-开店-买房-送子女进城里学校……和无数个外来人员一样,他们用汗水铸造的进城链条,在一次灾、一场病或其他的一个意外面前,是那样的脆弱。
我们采访了一些相关人士,他们认为,在一个城市里,外来务工人员没有本地家庭和广泛的社会关系,一般也不会考虑购买意外事故保险,因此,在意外事故面前,基本上都需要自己独立承担,与城市居民相比更显孤单,也更需要社会的帮助。
何家村所属的花园岗社区居委会的一位主任告诉笔者,只要是辖区内的住户发生困难,居委会都会视灾情的程度给予一定的帮助。在赵继英家的火灾中,社区积极地在房东和租房者之间协调,达成了几千元的赔偿。笔者也联系了杭州市民政局救灾处,值班的工作人员证实说,在目前的法律政策中,还没有明文规定,社区在灾后有哪些必须的义务帮助受灾的家庭,但是从实际情况看,社区一般都会视灾情给予相应的帮助。
赵继英说,她和她的丈夫非常感谢热心人给予他们的帮助,但是,也觉得“欠了好大一笔人情债”,不知怎么去偿还。当然,要是社会对他们这样的务工人员遇意外的情况有更好的基本保障机制,避免光靠热心者的支持,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