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从北京来的同伴,孟林要来一瓶矿泉水,从随身的小包内掏出一个口香糖的瓶子,倒出5粒颜色不一的药丸吞进肚子里,扬脖喝下一口水。
“为什么要装在口香糖的瓶子里?”
“不化妆能行吗?”
孟林是北京感染者信息支持组织“爱之方舟”的负责人,在感染者的圈子里,孟林早已是个名人,他与艾滋病11年的抗争经历,给很多人带来了希望。第十六届世界艾滋病大会多伦多会展中心东侧的台阶上,记者与孟林进行了短暂的沟通。
“一次5粒,费用怎么样?”
“一天两次,一个月大概一万多元。”
“听说你10年治疗费用花了200多万元?”
“不止。”
孟林毫无掩饰:“艾滋病既不像外界传说的那么恐怖,和死亡划等号,但也绝不轻松。”
孟林曾公开承认自己找过“小姐”,承认自己曾经的生活很是荒唐。
“我也有过理想。我曾梦想着当一名律师,后来又梦想着做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可当理想破灭时,我变得痛苦、麻木,之后就去寻求刺激。我走了大大的弯路,戴着面具生活了10年,代价太沉重了。没有药物,就面临着死亡。”孟林是他的化名——就是希望自己死后能埋在一个有水有林的地方。
“我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希望我们身上的这种灾难少一点,我的悲剧不要在别人的身上重演。年轻的朋友,不要因一时的刺激,用一生去补救。”
他感叹残酷的现实是自己的悲剧不断在别人的身上复制:“北京市今年1至6月新增艾滋病病毒感染者313例,等于一天新增两例。这是怎样的速度?不仅是大学生,在中学生中也出现了感染者。我们的年轻人不能再抱任何侥幸心理了。”
孟林实话实说:“我们有时也在善意地欺骗别人,说什么艾滋病不等于死亡,可事实上,一座楼说塌就塌了。我今天和你在这儿聊天,说不定一场感冒就要了我的命。也许哪一天艾滋病把我折磨得面目全非时,我就会选择死亡。”
“一个每天都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只想踏踏实实地做点事。尽管我不能遏制艾滋病的蔓延,但我希望我们这样的悲剧少一点儿。”
(本报综合《人民日报》、《新华每日电讯》、《中国青年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