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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夏天里的玫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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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16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文化的世界杯
■本报记者 章新民
  如今活着,总归要被划分或归类的。比如76年前出现了一个叫世界杯的东西后,每4年我们就要被重新划分一次——球迷(包括伪球迷)和非球迷。

  世界杯倒底是个什么东西,还真的说不清楚。非球迷说是那只涂了纯金的大力神杯。球迷嘲笑说:俗了吧,32强的绿茵厮杀,再来点骚乱和裸奔,那才是世界杯。

  政客们则完全不那么认为。法国的政治家们说,如果法国队能夺冠,总理德维尔潘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德国人则认为,如果德国夺冠,默克尔就能当一辈子的总理。刚刚接手意大利的普罗迪说:“只有所有人像一支球队那样合作,才有可能进球。”他私下透露,如果意大利夺冠,国内经济将提升0·7%。刚购买了凶宅的布莱尔则不敢多言,但也决不敢怠慢世界杯。他在首相官邸为英格兰队升旗,又给他的支持率提升了几个百分点。

  这一个月,全世界都被世界杯折腾着。西半球的德国,球迷和警察处于极度的亢奋和紧张中。英国也没歇着,被收了护照的3500名足球流氓以人权名义要求当局归还他们的护照。你绝对可以想像那去不了德国的难受劲。勿骚乱,毋宁死。

  东半球的中国,心境最好的是将近一千万高考生和他们的家长。高考的时间是专为世界杯设定的:7日高考结束,8日休整,9日世界杯开幕。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从压抑和煎熬瞬间转入狂欢和纵情,你的体能挺得住吗?即使你体能挺得住,看球的心境也比不过韩国和日本的球迷。我的一位球迷朋友持相反的观点:中国队去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他们能进球,或者赢一场?这倒也是。

  B组比赛结束后,球迷们开始拼命在寻找一个叫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岛国。在B组中,首次参加世界杯的特队在一人罚下的情况下,竟与北欧强队瑞典踢成平局。瑞典的球迷不能容忍一个人口只有110万的加勒比海岛国,跟他们平起平坐。在国际政治舞台上这是无法想像的。这就是世界杯:瑞典人不得不向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投去敬意的一瞥。

  我找了这么一段资料:1970年夏,尼日利亚境内的比夫拉内战正酣。此时世界杯决赛巴西队出场了,尼日利亚人心目中的球王贝利置身其中。内战双方达成协议:只要有贝利出场的比赛停止交火。遗憾的是那只是暂时的,只是世界杯期间。那为什么不能是永久的呢?把子弹退膛,把伤口清理,整理被毁的家园,双方来一场足球赛呢?没有谁能诠释这个带伤的疑问。连安南也只能不痛不痒地说:我们羡慕世界杯。

  世界杯与战争总是此消彼长。本届世界杯也一样,与阿根廷首场比赛的科特迪瓦是首次进入决赛圈,但这个国家内战已经打了3年。5月份总统宣布,世界杯期间停火,交战三方坐下来先讨论世界杯的事。所以,我就在想世界杯不是大力神也不是32强。

  当激动人心的哨声吹响后,世界杯又激活了多少经济元素呢?

  英国的权威机构预测,本届世界杯将为参赛的32个国家经济带来130亿英镑的收入,其中113亿英镑为欧洲国家收入囊中。在欧洲参赛地中,东道主德国的收入将为74亿英镑,英国为13亿英镑,法国12亿英镑,意大利7亿英镑。由于时差原因,亚洲经济受益程度较少,为20亿英镑。东道主德国将是本届世界杯的最大受惠者。

  根据历届世界杯经济学统计数据表明,冠军争夺战获胜队的国内生产总值因胜利平均增加0.7%,失利国则下降0.3%。但这里没有一定之规,1974年和1978年世界杯得主德国和阿根廷随后分别遭遇了经济大滑坡。另外,胜败之分对两地的股市影响有天壤之别,胜利方的股市平均飙升10%,失败方股市暴跌25%。

  但是世界杯经济也是有失有得的。员工旷工观看2002年世界杯使欧洲损失了将近60亿英镑,法国和意大利分别为13亿英镑和16亿英镑。对于经济相对落后而又有天生狂热球迷的拉美地区来说,预计本届世界杯这里将因为旷工损失3亿英镑。

  用“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之类的话去安慰中国的球迷可能还不管用。我和所有的球迷一样在寻找,企望在庞杂的信息潮中找到一点中国人与这届世界杯的关联。

  郎朗。让我舒口气的是郎朗。在世界杯开幕音乐会上,最耀眼有5大“台柱”——除了郎朗之外,另外4人是“三大男高音”之一多明戈,著名的指挥家祖宾·梅塔、扬颂斯和提勒曼。 

  作为音乐会上惟一的钢琴家独奏,郎朗非常激动:“世界杯本身就令人疯狂,而我将为这些疯狂的球迷演奏,我也会疯狂的。2004年,我就接到了开幕式导演的邀请,我选好了曲目《匈牙利狂想曲》。”

  郎朗特别喜欢看足球,小时候还经常踢球。这次把年幼时就最喜欢的一曲《匈牙利狂想曲》在世界杯音乐会上演奏。郎朗的节目被安排在多明戈之后,是音乐会的大轴演出。郎朗一身黑色中式立领外套,内着白色中式对襟褂,脚蹬黑色皮鞋,跃然出现在舞台上。此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匈牙利狂想曲》独奏之后,他与爱乐乐团合奏了一曲《蓝色狂想曲》。现场气氛被推向高潮,郎朗也受到感应,兴奋地送以飞吻,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此时主持人上前问郎朗。我却坐立不安起来,心跳加快手上出汗。要是她问:中国队为什么没来德国?郎朗该怎么解释呢。幸好主持人问:中国有多少人练习钢琴,从而诞生了你这样的钢琴冠军?郎朗从容笑答:2000万。台下一片惊呼,转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又舒了一口气。

  就像今年春天,你不看超女就没有了话语权,今年夏天你不看世界杯只能在圈子外面偷着乐。世界杯开战前,我和《兄弟》的父亲余华通了一个电话,请他给我们世界杯特刊的“名嘴侃球”栏目写点球感。余华说:饶了我吧,这个月我给自己立了个规矩:就看世界杯决不动笔。

  动笔的写手有点找不着北。杭州图书市场云集了几十多种有关世界杯的书刊,但走不动。再看看商场的大彩电,因为世界杯增加百分之三四十的销量,我就在想,余华点子真准,这种人迟早要出名的。

  我们这一代人,我指的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面对一届又一届的世界杯,总有些许怀旧和伤感。这么热闹的场面,济科没去,苏格拉底没去,萨默尔没去,加斯科因没去,罗马里奥没去,佐拉没去,雷东多没去,黎兵和马明宇也没去,你说这比赛还有什么看头?

  但世界杯总潜伏着意外,当你把激情收藏起来时,它又让你拍案叫绝,就像澳大利亚队在8分钟内连扳三球掀翻了日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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