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舍维奇突然去世后,世界各大媒体迅速作出反应,各国政要看法迥然不同。一般而言,西方大多对米氏未最终被定罪而表示“遗憾”,而俄罗斯媒体则重点揭露西方人道主义的虚伪本质。
关于米氏死因及定性,各种观点尖锐对立。首先,作为重要的“政治犯”,俄认为米洛舍维奇缺乏必要的医疗监护。由于米氏患有包括心脏病、高血压在内的多种疾病,这场旷日持久的审判多次被迫中断。按照常理,法庭方面应当了解米氏病情的危险性,以及有突发的可能。然而,监狱看守人员是在11日早上发现“嫌疑犯”无生命迹象,随即才通报主管官员和医护人员的。这表明海牙法庭方面不但一直没有为米氏医疗提供帮助,而且连先前声称“为防止米自杀”而采取的监控措施也名存实亡了。
其次,在对待米氏“保外就医”上,“唯西方大国马首是瞻”的海牙方面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人道关怀。今年1月中旬,俄政府就向前南法庭提交了必要资料,以使法庭能够暂时释放米洛舍维奇、并让他顺利赴俄就医。上月24日,海牙法庭对俄方提议予以拒绝,理由是不相信他在结束治疗后会返回海牙继续接受审判。俄国家杜马副主席巴布林在得知米氏死讯后表示,不允许米洛舍维奇到俄治病的决定与欧委会倡导的人道主义原则相违背,并具有明显的政治色彩,“那些对米氏之死负有责任的人应该受到严惩,而前南问题国际法庭也应予以解散”。
此外,等不及医学专业调查,西方为争夺“话语权”而匆忙宣布米氏死因。就在海牙法庭承诺对此事进行全面调查、尚未做出最终结论前,西方就对外界宣布“米洛舍维奇死于自然原因”。对此,俄罗斯一些政治人物并不认同。曾为米洛舍维奇案出庭作证的俄军上将伊瓦绍夫表示,“我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政治谋杀!法庭既无法证明米洛舍维奇有罪,却又不想宣告他无罪。而一旦释放他,就等于承认了北约当年对南斯拉夫的入侵事实”。
西方“人道主义神话”的破灭不仅表现在漠视米洛舍维奇的健康和生死上,而且还促使人们反思美国主导的那场“科索沃战争”中。上世纪90年代,为维护南斯拉夫联盟的主权和领土完整,米洛舍维奇下令镇压塞尔维亚共和国科索沃省的阿族分离势力。尽管军事行动导致了阿族平民伤亡,但总体而言是属南内政。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置国际法准则于不顾,打着“避免人道主义灾难”旗号,于1999年对南联盟进行长达78天的轰炸,酿成二战后欧洲最大的人道主义灾难。战争共造成南联盟2000多名无辜平民丧生,6000多人受伤,近100万人流离失所,200多万人失去生活来源。
随着米氏生命的终结,西方为“科索沃战争”所做的定性将面临挑战。第一,由于是以“嫌疑人”身份去世,导致西方最终没有将“战犯”帽子戴到米氏头上。这样,米洛舍维奇得以凭为民族殉难、“悲剧英雄”的形象长留在塞尔维亚人心中,而西方通过审判来“搞臭”米氏、为“科索沃战争”盖棺论定的意图难以实现。第二,忍屈受辱的塞尔维亚人期望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如今,塞尔维亚人仍旧忿忿然地坚持:“那场内战是前南所有民族的悲剧,而非仅有一个塞尔维亚‘恶人’;‘科索沃战争’是西方在人道主义的幌子下赤裸裸的干涉,尽管无望改变定性,但不能放弃抗争!”
11日,欧盟现任轮值主席国奥地利外长普拉斯尼克说,“任何人的逝去都是悲伤的,巴尔干地区如果要达到永久和平与民族和解,处理好同过去的关系仍是该地区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尽管其讲话不乏“建设性”和“向前看”的精神,但却丝毫没有对米洛舍维奇之死表达歉意和对“科索沃战争”进行忏悔,终究让人们体味出西方人道主义的虚伪性和双重标准。
韩显阳 (光明日报供本报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