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盐农村,千百年来房前屋后垃圾遍地的景象不见了——全县农民每天随堆随放的生活废弃物,现已被挨家挨户门口摆放的垃圾桶“吃”掉了。
2月23日,我们来到海盐县于城镇江渭村,跟踪了垃圾集中收集处理的全过程。
凌晨5时,村保洁员开始挨家挨户收集垃圾
村民唐陆明刚吃好早饭,就忙着打扫卫生,把满满一堆果皮纸屑扫进了镇里统一发放的蓝色垃圾桶里。刚巧路过的保洁员沈周法,麻利地把垃圾倒进了保洁车。
自2004年9月开展垃圾集中收集以来,江渭村600余户村民已养成了把垃圾丢放到垃圾桶里的习惯。和全县435名农村保洁员一样,沈周法每天凌晨5时起床,伴着鸡啼声走村串户收集垃圾。
我们跟着沈周法收集垃圾,但见村道干干净净,路旁苗木葱茏。闻着扑鼻的花香,一路忙活的老沈一脸自得:“大变样了,我们村以前几乎找不到一块干净地方。”他说,过去大家都习惯把各种垃圾往门前、河边或屋后的竹园一倒了事,村里房子造得蛮漂亮,但垃圾满地,弄得四周又脏又臭。许多村民有意见,还编了顺口溜:灰尘靠风刮,臭水靠蒸发,垃圾满天飞。
脏乱差的环境让逐渐富起来的村民吃尽了苦头。每到夏天,外出乘个凉,被蚊子追着跑;在家吃个饭,要忙着赶苍蝇。唐陆明的女儿在武汉读大学,前几年暑假回家住不上一两天就嚷嚷着要回学校。老唐说:“说是去勤工俭学,还不是因为村里脏!出门一不留神就踩上鸡粪鸭屎。现在环境好了,女儿过年还带了几个同学来看田园风光呢。”
江渭村是苗木专业村,400多亩花木苗圃是村民们的“摇钱树”,可有谁会想到,村里的遍地垃圾曾影响该产业的发展呢!村民唐惠平告诉我们,前几年有几个客户来洽谈苗木生意,进村后远远看见树上开满了红白相间的花,走近一瞧竟是被风刮到树枝上的塑料袋。客商们觉得不舒服,结果生意吹了。
可在垃圾集中收集刚开始的时候,一些村民却有想法,嫌这样做麻烦、不习惯。为改变村民的陈规陋习,沈周法动了不少脑筋,上门收垃圾时对村民们开展教育:村民陆海玉一次出门时踩到西瓜皮摔断了腿,花去医疗费5000多元,至今走路一瘸一拐;村民徐跃良下田劳动踩到乱扔的碎玻璃瓶,上卫生院缝了9针,耽误了一个月农活…… (下转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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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洁舒心的环境逐渐改变了村民的看法。“同样是收垃圾,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沈周法深有感触地说,刚开始时,许多村民还是习惯把垃圾扫出家门了事,有的则把水泥块、猪粪等垃圾也倒进桶里。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了,村民们还主动把放不下的垃圾装进塑料袋,搁在垃圾桶旁边。老沈的工作自然变轻松了。
至上午9时,江渭村的垃圾全部被堆放到了村里的3个堆场。
中午11时多,垃圾被压缩成“垃圾饼”
10时多,于城镇垃圾压缩中转站的张雪昌开着拖拉机来到江渭村,手脚麻利地把堆场的垃圾装上了车。中午11时,这些垃圾与镇里其他7个村运来的垃圾一道,分次被倒进中转站的垃圾槽进行压缩,半小时后就成了两大块“垃圾饼”。
“我们每天要运近10吨垃圾。如果不及时处理,一年就要堆成一座山了。”张雪昌说。
作为全县最早推行垃圾集中收集处理的镇,于城花了30多万元建起垃圾压缩中转站。有的镇村干部开始觉得“没必要”,认为应把有限的资金花在修路、造桥、招商引资等刀口上。可他们到外地考察后感触很深:改变农村环境,老百姓拥护,花这样的钱,值。
“农民富了,对居住环境要求高了。政府应当在消灭垃圾村上有所作为。”镇党委副书记苏建良的一番话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下午2时30分,压缩垃圾送进热电厂焚烧发电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海盐县环卫所派车把于城镇的垃圾运到嘉兴市步云热电厂。简单分捡后,被输入焚烧炉焚烧发电。
收集来的垃圾在这里成了“宝”。厂长陈旭东给我们算了一笔账:以一吨垃圾发200度电计算,海盐农村每天收集的100吨垃圾可发2万度电。此外,发电产生的废渣、炉灰可用来做砖瓦、铺路基。
算经济效益,更要算社会效益。海盐县城管办测算,这些垃圾如果随堆随放,以堆一米高计,每年将占用70亩土地。
“这项工作现在想停也停不下来了。”联想到农村垃圾集中收集处理刚铺开时,一些村只能靠领导批示、通报批评来推动,海盐县农办主任张新民颇有感慨。他告诉我们,今年过年时由于垃圾大量增加,许多村来不及收,一些村民就打电话向有关部门反映。“这说明‘垃圾革命’这项工程得民心。我们要把它办得更好,让老百姓满意。”